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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深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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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泫和慕容祁說了一會,慕容明在一旁撐著下巴聽,這段時間慕容明這個折沖將軍也建立了不少軍功,前段時間甚至帶領手下的人把高句麗的一支隊伍給全部沖散,別說保持軍陣了,被沖散之後,他令手下的那些騎兵將原先看似鐵板一塊的隊伍沖的七零八落。

軍陣一亂,接下來幾乎就是收割首級了。

慕容明年少歸年少,但在戰場上的才能還是不錯。他這次也不用像前幾次一樣,被慕容泫當做小孩子看。

他看了一會,發現慕容泫已經將圍攻丸都城的事講的差不多之後,他也就告辭出來。反正正事都已經說完了,接下來的就是一些零碎事,他都沒有耐心了。

“四郎還是以前那個脾性。”慕容祁瞧著慕容明走出去,打趣似得和慕容泫提了一句。

“這脾性不變,其實也是一種福分。”慕容泫笑道,話語裏似有感嘆。

慕容祁點點頭,“說的也是。”雖然慕容明已經不是家中最小的兒子,但依然是最受寵的兒子。上頭有個喜歡他的阿爺,自然過得比其他兄弟要自在許多。慕容祁想到慕容泫,慕容泫的年紀也只是比慕容明大了那麽幾歲,眼下甚至十八都沒有,但有時候言行舉止和老者無異。

有時候他們這些族中的兄弟瞧著慕容泫,都覺得他老沈的幾乎有些過分,就像一個老人換了一張年輕人的皮囊。不過眼下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,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說的是有了秦萱的緣故。

“這一次之後,大王或許要給你和四郎娶婦了吧?”正事已經說完了,自然是要說一些輕松的話題,例如女人。

慕容泫面色一僵,前世他不受父親重視,舅父倒是一心一意想要把自家的女郎塞給他,結果不巧那個女郎年少夭折。那會他心裏想的是大丈夫頂天立地,妻子甚麽的可以推後,結果一直等到了秦萱。

要是前生在遇見秦萱之前,他也無所謂自己的妻子是誰,用漢人的話說,尊重妻子就可以了,要是兩人實在過不下去,還可以和離另外再找。誰也不是少了誰就過不下去,但經歷了一回,他真的覺得,有時候一樣的位置,但不是那個人,渾身上下都難受。

那麽還不如空著。

“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慕容泫笑了一聲,“何況這件事也不急。”

“那不一定,大王子嗣並不多。如今世子和二郎都已經娶婦了,就剩下你和四郎了,為了抱孫子,說不定也會給你們物色的。”

“恐怕……阿爺最近沒有這麽個心思。”慕容泫一開始被慕容祁那話說的有些心亂,這會平靜下來,想事也清晰多了。他並不認為重來一次就能照著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走過場,例如他這麽早就露出鋒芒,勢必會引來慕容煦的忌憚。他和慕容煦做了一輩子的死對頭,甚至不得不在面上裝作臣服的模樣。自然也不會願意他有一個得力的妻族,他們這幾個兄弟,除了他之外,個個娶的都是鮮卑大族女子。其中蘊含的意思不言而明。

父親一定不會願意看著自己兒子娶個出身平凡的女子為妻,而慕容煦也不會容忍他弄個外援來。

所以這件事他覺得十有八·九成不了。

“四郎說不定會有。”慕容泫笑了。

“哪裏有讓弟弟娶妻,兄長還光棍著的?”慕容祁聽到這話也笑了,他想到鮮卑人的風俗,發現還真的有可能。

秦萱出了帳子之後,帶著梨塗就走馬上任了。眼下正在打仗,而且立刻就要圍攻丸都城,在紮營的地方站在高處都能看到那邊的丸都城城墻,這種時候任何事都要快。

秦萱拿了那塊似乎是出自前朝的印,那塊印小的可憐,只比她指甲大那麽一些,掛在腰上半點感覺都沒有。她走馬上任之後,先去見自己手下的小頭領,兵們必須和自己的伍長熟悉,然後伍長必須和頭上的什長熟悉,什長要和百夫長熟悉。等到上了戰場才能完全按照指令作戰,進退如一。

要是連上頭甚麽樣都不知道,到時候出事了指不定就是上下軍令不通,不用別人打,自己就能亂成一鍋粥。

中郎將手下幾百人,幾乎和正偏牙將差不多。人數上千的話,那就是要到雜號將軍那一掛的了。秦萱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做到雜號將軍那個級別,雖然說是雜號的,但畢竟也是將軍,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。

她和那幾個百夫長說了一會話,算是認了個臉,然後就散了。她從褥子上站起來,向上跳了跳,然後就去找馮封等人了。

秦萱到底和那些人共事了一段時間,日後也是和她一樣身上有著慕容泫的印子,相處好了,日後相逢一笑,不是幫手也成不了仇家。

她這麽想,但突然想起,眼下自己這身份,去慕容泫那邊,也不能和以前一樣。以前她是親兵,現在她是中郎將,除非有重要之事稟告,否則不能靠近中軍大帳。

秦萱只能這麽算了。晚上拿出自己積攢下的些許私蓄,讓梨塗拿著去夥頭兵那裏,讓他們做點好吃的來。

到底是升遷了,心裏高興自然是要吃點好的喝點小酒來祝賀一下。哪怕身邊沒有以前的朋友,自己也能和自己喝上一杯。更重要的是,今天是她的生日。

梨塗辦事很快,把東西交給他之後,他過了一會就回來了。從膳盒裏頭拿出幾樣小菜,還有做的軟軟的烤肉。

“果然那些孫子嫌費事。”秦萱嘗了一口笑罵道。她還記得以前在軍中吃到的烤肉都是幹巴巴的。

秦萱給梨塗盛了滿滿一碗給他吃,梨塗嚇得夠嗆,不過被當做人看的滋味到底是很好,他捧著碗坐到角落裏頭。

外頭的天已經全黑了,外頭偶爾有巡邏兵士走過,整齊的腳步聲都能傳到帳篷裏頭來。梨塗跟著秦萱吃了不少的好東西,但這回的飯菜吃的最開心,他把最後一口吞完,那邊門口的簾子就被人從外面掀開,一個將士走了進來。

梨塗有些疑惑,明明今日主人沒有約人啊。

那人的胄戴的低,加上帳篷內燈火不甚明亮,甚至不能把那人容貌看清楚。瞇眼去看,之看到那人身材高大,瞧著就不是個瘦弱樣子。

秦萱聽到響動,下意識的去抓手邊的環首刀。

“小人奉將軍之命前來。”那人突然出聲,“還請中郎將莫要慌張。”

他聲音這麽一冒出來,秦萱臉色頓時精彩了,她磚頭看向梨塗,“這裏暫時沒有你的事了,出去吧。”

“唯唯。”梨塗對秦萱道,很快起來走出帳篷之外。

等到那邊梨塗走出去之後,她站起來對那個軍士叉手,“將軍。”

那人擡起頭來,露出甲胄下的臉,“聽出來了啊?”那張臉長得俊美非常,哪怕身上的甲衣並不起眼,但他的姿容依舊讓人移不開眼。

“……”秦萱不知道慕容泫這到底是玩些什麽,不過鑒於他之前幹的事。秦萱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些,她對上慕容泫打贏他的幾率有六七分,上回他熊熊親過來,直接被她一個左勾拳揍翻在地。

慕容泫的實力也不差,真打起來,會把外頭的人給吸引過來。

“將軍來小人這裏……是……”秦萱頗為艱難的開口,她知道慕容泫的心思,但是眼下慕容泫的這些個心思對她來說有好處,但也有壞處。

有好處,說不定能夠往上爬的更快些。但壞處……要是他獸性大發,打還是不打?說實話他長得挺好的,而且出身好,身材應該也不錯,睡了絕對是她賺翻了。可是她眼下偏偏是最不能脫衣服的那種。

“過來祝賀你高升還不成麽?”慕容泫笑了,人長得好看,做什麽都好看,甚至一笑一顰都是風景。

“馮封那些人來不了,我便來祝賀你。”

秦萱一聽,臉上的神情就更加奇怪了,“將、將軍?”

“怎麽?你不歡迎?”慕容泫故意問。

秦萱幹笑了兩聲,“當然不是,小人能有今日都靠將軍的提拔。”說著,她趕緊把上座給讓出來,甚至翻出一個還算是比較新的坐褥鋪上。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,把慕容泫給請到那上面去。

慕容泫憋著笑,在坐蓐上坐下,他看著那邊還站著的秦萱,“你也坐吧,一個人坐著挺不舒服的。”

“唯唯。”秦萱坐下來之後,給慕容泫擺好酒杯,把桌上的酒給慕容泫倒上,“小人這裏沒有好酒,將軍請多海涵。”

倒到杯子裏頭的酒有些泛綠,而且渾濁,賣相不好,其實喝起來味道也不好,喝到嘴裏有點點酸味。

酒都是拿糧食釀成的,糧食這會就是貨幣,拿錢釀酒再怎麽奢侈,也只有這麽點兒。

“無妨,人在外面,總是不能講究的。”慕容泫拿起桌子上的酒盞抿了一口,酒液灌入口中,酒液的酸味在舌頭上沖開。

“看來你很高興。”慕容泫瞧見案幾上的幾樣菜,擡頭對秦萱笑了笑。

秦萱傻笑了兩下,“人逢喜事精神爽,小人也不能例外。”

慕容泫笑了笑,他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,所以趕了過來。他想要和她一起過生辰,以前那麽多年,他都是私底下偷偷在這個日子來祭奠,現在只想好好看看她。

“以後這樣的好事說不定還不少,若是場場都這樣,說不定很快就胖起來了。”慕容泫道。

秦萱聽了只是笑,在軍營這個地方,身上的肥肉養不住的。

她見著慕容泫喝酒,連忙給他續上,慕容泫喝了一杯又一杯,他瞧著秦萱給他倒酒的樣子,問道,“以前常常喝酒麽?”

“哪能啊。”秦萱這會放松下來,語氣也隨意了許多,“酒這東西貴的很,哪裏能常常喝?”這會的酒都是純糧食釀造的,度數根本不高,喝到嘴裏甜甜的,和日後的甜酒差不了太多。她一口氣喝一整壇都不成問題。

“那以後我請你喝吧。”慕容泫幾盞酒下肚,身上開始熱起來,他拔下腦袋上的胄,沒了束縛烏黑的發絲頓時落了下來披了滿肩。

秦萱其實有些看不慣男人長發披肩的模樣,總覺得醜,但慕容泫不是這樣,他那一頭長發是真的好,烏黑光澤,瞧著比女人還要好許多不止。

秦萱瞧著他伸手將落到耳邊的頭發撩到背後去,修長白皙的手指和烏黑的長發落到一處,十分的和諧和養眼,再加上那張臉,簡直讓人移不開眼。

這樣的男人真是個禍害!

秦萱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瞧見慕容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他眼睛狹長,眼梢微微向上挑,說不盡的風流。

秦萱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,她慌慌張張垂下頭去,也不說什麽自己方才失禮了之類。臉上滾燙滾燙,她不伸手去摸,都知道燙的厲害。

慕容泫優雅的脖頸微微轉過來,他附身下去拿桌上的酒杯。一縷烏黑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頭滑下來。

他身邊的人不小心擡頭看到的又是他美色盡情顯露的一幕。

酒喝多了,難免身上發熱,他不耐煩的解開身上甲衣的系帶,扯松了襟口,一段雪白就從衣襟裏袒露出來。

秦萱覺得這頓飯自己吃的真是太煎熬了,原本自個喝小酒吃點菜什麽的最逍遙,結果來了個慕容泫,他到了這裏,自己還得伺候他,吃都不能吃好了,更何況他還沒事以□□人!

這太難過了!

慕容泫瞧著秦萱坐在那裏,有些手腳無措,他笑了好幾聲,而後自己從她的手裏將酒壺拿過來,“這些事我自己做就好,何況你也不稀罕做這種事。”

秦萱一下楞住,不過她嘴裏還是說,“怎麽會呢,能夠給將軍斟酒,是小人的福分。”

慕容泫一聽,立刻笑起來,他索性將酒壇裏頭剩餘的酒全部倒到酒杯裏頭,一飲而盡。

他朦朧著雙眼瞧她,感覺自己如在夢中。

“福氣?”升高的體溫讓他覺得有些不適,扯開了衣襟,雪白壯實的胸膛就露了出來。他一只手撐在地上,緩緩靠近秦萱,他速度很慢,像是怕嚇著她。

秦萱的視線從他的臉上下移到他露出來的胸膛上。

“不,你才是我的福氣。”他說話呼出來的氣裏都有酒味。

“將軍,你喝多了。”她道。內心掙紮,幾乎自個被劈成了兩半,這兩半互相打架。一個叫著趕緊把面前這個妖孽推開,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。另外一個人說,還怕他,直接撲倒玩一番了事。

“我喝多了?”慕容泫噗嗤的笑了幾聲,“我喝酒喝了幾十年,這樣的酒……怎麽能夠讓我醉……”他眼神迷離,臉色緋紅。

“是真醉了。”秦萱扶額,連喝酒幾十年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,不是醉是什麽,顯然還醉的不輕。

“你其實挺喜歡觸碰我的,是不是?”慕容泫朝她耳朵裏頭輕輕的呼氣,秦萱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頓時就沖上了顱頂。

她出手一把扣住慕容泫的脖頸,狠狠將他壓在地上。

慕容泫躺在那裏,不動怒也不反擊,只是笑,“能死在你的手裏,我也心甘情願。”

秦萱抓住他的衣襟,把他從地上拖起來,那張線條優美的唇,好看的很,上面殘留的酒液在昏暗的燈光下渡上了一道亮。

“你……”秦萱呼吸粗重起來,她恨慕容泫發瘋跑過來,但這會她好像也不受控制了。

她騰出一只手,狠狠拽住那頭烏鴉鴉的長發,迫使慕容泫仰起頭來,她帶著一股兇狠勁兒啃上了他的嘴唇。

他的唇和他的體溫一樣滾燙,秦萱狠狠的啃咬他的唇,血腥味道從口腔中彌漫開來,她狠狠啃咬,狠狠的侵犯,被她拽著頭發的男人卻溫順的不像話,似乎沒有半點感受到痛,甚至主動探出舌尖來。

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,他溫順的模樣讓秦萱放開了扯住他長發的手。

“嗯……”慕容泫從鼻腔裏發出一聲甜膩滿足的哼鳴,他擡起手來扶上了她的腰,隔著幾層的衣服不輕不重的揉著,力道恰到好處。

秦萱察覺到他的動作,咬上他的喉嚨。舌尖滑過那些被牙齒要出來的齒痕,成功讓他身體戰栗起來。

他是軍中的大將軍,但現在卻被她這麽把玩著。

“萱……”他嗬嗬的喘息了幾聲,口裏喊出她的名字來,秦萱不耐煩聽這個,幹脆堵了回去。

唇齒糾纏中,她手掌探入他的衣襟內。

她指腹上帶著一層老繭,在肌膚上滑過帶起一陣輕微的刺痛。秦萱察覺到慕容泫的手不老實,竟然試圖解開她衣帶,頓時就站起來。

慕容泫擡頭,眼裏帶著點兒不解。

秦萱連連向後退了幾步,她喘息著,手背貼上了額頭。手背肌膚的那絲絲涼意終於把她的精神拉回來些許。

她看到面前衣衫不整嘴唇被咬的紅腫的年輕男人,她逃一樣躲到了一邊。

夜涼如水,帳篷裏頭雖然比外頭好一點,但也還是冷的。冷意侵入肌膚,讓原本發熱的頭腦冷靜襲來。

她整理了一下衣服,回頭看著已經起來了的慕容泫,“小人僭越,還請將軍恕罪。”

慕容泫面無表情的盯著她,他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還留著些許紅色的痕跡。

“你想這麽算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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